雨雾迷蒙的清早,披着衣衫,揽一兜风,不嫌其太冷;阳光灿烂的午后,穿着短袖,跑几圈步,不觉其太热;而到了晚间,冷热合宜,只拥着薄衾,便可以酣睡。这样怡人的时节,便是清明。在这三月末四月初的日子里,你尽可以用轻快的步子,踏遍乐师校园。或在海棠花的小路边闲逛消食,或在藤萝花的木架下徘徊吟诗,或细听树上的小鸟歌唱,或逗弄在地上打滚的肥猫,都好不惬意。
可在这时节,却又让人难得空闲之光阴。四月一日晚,我和队友坐在教室里,第三次修改剧本稿子。那时候,我们又打手势又念词,一句一句地体会人物对话,一字一字地改写文本。“你们什么时候走哇?”直到保洁阿姨来催促时,我们才发觉自己头脑昏晕,肩背酸疼。而当我们撑着雨伞,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时,却又是那般的轻松愉悦:斜风细雨,吹打着木樨树和香樟树的新叶,沙沙有声;路灯昏黄,映照着爬山虎的藤蔓和绿斑竹的枝条,光影驳杂。我们慢慢走,慢慢看,不顾滴答脸庞上的雨滴,只细赏这夜间小景,仿佛身上的疲惫也去了大半。
前些天,我们几个要留校的同学相约:小长假出游。到了这个星期六的早晨,我们便乘车到乐山大佛景区登山游玩。无论是近观宏伟的古迹,还是遥望壮丽的山河,都使我们惊叹不已。而那满山的春色,也总叫人看不够。可晨凉渐去,白日趋中,高树上的虫子也叫起来,那声音活像蝉鸣,伴着阳光,让人心生燥意,且嗟叹“夏天将要到了”。
诸事之余,我也会想起家乡的清明习俗。家乡人讲究自扫自家墓和寻找野味。在扫墓结束后的返程路上:满树香椿芽正嫩,一畦新韭苗正香,拿它们来炒鸡蛋,再好不过;而野生的清明草也该繁盛起来,家乡人常用它来和面、煎饼子———这可口的饼子我已经多年没有尝到了,不知今年母亲会不会制作。我给母亲打去电话,她说家里已经“挂清”了。不久后,一家人还会小聚。可惜路程遥远,我不便回家,届时只好去踏青了。
虽然现在四月的一切都刚好:马豌豆荚还扁,做不了口哨;车前草叶尚青,没有黑斑点;野燕麦穗也挤不出白浆……可近来断断续续的风雨,使轻盈蓬松的木香花渐渐零落;时而灼热的太阳,使嫩绿细小的银杏叶渐渐粗硬,日子真是一天一天地在变化。
由此,我不得不想:春季花开花落,花季人聚人散;最好的只在眼前,且为之心神俱醉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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