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春节的时日,却早已不是春节应有的样子。
前两天降温,风来时急促猛烈,在声的队伍中,风声为首。醒时习惯性地寻找光亮,透过窗子看到了外面房瓦上的白,“雪!”我近乎叫了出来。我已经等不及了,外面是怎样?在新年里,雪大概也想碰碰好运气吧。它携来花,描绘成色,便是一副漫天雪色图。
我用新年的好运气来等一场雪。当好友们在堆雪人、发着关于雪的图片时,我所在的城市没有迎来雪。我甚至有点渴望去下雪的地方,它有着冬天的温度,藏着冬天的故事。它拥有雪的世界,便可建造雪的王国,王国里有诗歌。那正值雪落的日子,我的等待是徒劳的。如今,风带来了这场雪,朋友们都十分羡慕,这便让我对这场雪多了一份特殊的情感。我要看它飘落至我肩头随即融化,我要听它飘飘然落下的声音。我闻到了冬天的冷,闻到了生命的蜕变。无数的雪粒被捏成一颗雪球,那便是一个大大的希望,若有阳光,它一定会闪闪发光。
我于空旷中看这场雪。看它在青石板上铺了一层白沙,看它随篱笆缠绕,看它冻住打着蝴蝶结的细绳,同时也为它增了几分刚气。雪几近覆盖了胡萝卜的青黄叶,一枚指盖大小的草叶上停满了雪,依然昂扬向上。在雪的错落布置下,菜地里也别有一番韵味,由此我也生出了几分怜爱。雪和青黄的苗相互映衬,是生命之间的碰撞。我将随时为它颂扬,香菜、积雪、杂草相混合,我不由地想到了“安能辨我是雄雌”这句话。只是傻笑两声吧,拨开雪,世界依旧分明。雪奔向四方,生命的痕迹也愈加明显。是谁压弯枝头,是谁晃动在心头。
我已习惯于冬天的沉静,静等它慢慢地化成春,如同冰化成水,期待它微小的转变,于细水长流中,孕育着无数的生命。“谁终将声震人间,必长久深自缄默”。我也习惯于冬天的冷,我也见识到彻骨的冷,我等待每年的雪,似乎它出现的时间已被默认,它俨然属于冬季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。我习惯于有星的夜晚寻北斗七星,那么,雪就是七星中的某一颗。我脑海中过滤着冬天的记忆,关于雪,都是零散的。是哪年的纷扬大雪、向我扔雪球的人的名字我已记不起了。一直都还记着儿时的雪覆盖山头,我们都说像小兴安岭;嘴馋的我看着房檐上挂着的冰,兴奋地踩着从房上掉下来的厚雪。看过林清玄先生温一壶月光下酒,我也曾打开笔记本任雪停歇,我要藏一场雪供自己赏。但关于雪人,我一次也没堆过。
再闭上眼祝福这第一场雪。于上一个冬天,这是唯一的雪;于新年,这是第一场雪。就像除夕夜簇起的烟花,在远山开出一朵花。这场迟到的雪,为冬画上完整的句号,在我心上开出第一朵春花。趁着新春的喜气,那祝雪飘落之处都是生机吧!我也期待与它下一次的邂逅,也期待下一次彼此的模样。“瑞雪兆丰年”那仔细耕耘,等待丰收。可能是盛夏的辉煌,也许是暮冬的成长。希望每一个拥有赤诚之心的人有足够的力量去奔赴远方。终相信,有的等待用细心和耐心浇灌,它便会如期而至。
古人言:“投之以桃,报之以李”。那对雪,我便报之以祝福与记录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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