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如既往地结束了匆忙的假期,仓促地穿越大半个东北,赶到人潮拥挤的沈阳站,搭上火车开始了两天多的旅程,一路向南。
在此前,也多次穿行在这条铁路上,或兴奋期待,或厌恶愤怒,唯独这次,平静得像是与火车有着某种说不出的默契一般。把身体微微斜靠在车窗上,像是第一次看见一样,贪婪地注视着飞速后退的景物。
北方的冬天,空寂,单调。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空旷的田野,村落,偶尔几棵高大挺拔的白杨。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向后退去,像是电影胶片一般,这再熟悉不过却又有些开始陌生了的画面。那是一帧帧无法勾勒清晰的色彩与光线,夕阳的光芒铺在雪白的大地上,有了背光的大山也越发庄严与静谧,零星的村落透露出北方冬日的安静与祥和。
再远一些的土地上,我看到一丛丛灌木,还未来得及分辨灌木的种类,便被列车甩得老远,就这样一闪而过,留他们枯槁的躯干在这个萧瑟的冬天里等待,等待着下一个春天的到来。
偶尔有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鸟在窗外与列车追逐,齐并飞行,尽管他们顽强坚持,但最终还是被火车远远地甩在后面,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,如同点点独特的黑色淹没在北方冬日的灰白中。我知道,是时候说句再见了。
北方,再见;冬天,再见。
离开故乡后,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总是习惯把这里的东西拿来与故乡的作比较,仿佛家乡的什么东西都是好的,总是愿意偏袒那个给了自己童年的地方。列车这样飞快,城市换了一座又一座,就像小时候在村子里的街巷之间一样,只是儿时始终是在故乡的土地上,跑回家时母亲的责骂嗔怪都触手可及。而如今对故乡的探访更像是一种停泊,我知道这种趋势不可阻挡也会越发的顺理成章。我的心虽安放在故乡,但是我知道那里还有一个梦的远方,这是矛盾亦是常态。想必这就是为何愿意风雨兼程,愿意不顾一切吧。
海子说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。可我的心中的远方有山有水,有鸟语花香,纵有荆棘丛生,寒风冷雨,也有我逐梦的步伐。有限的生命,无穷的远方,去无尽的远方邂逅另一个更好的自己,那是我心中永远的远方。